呂宋島。
營帳。
“你見過太子殿下,殿下都和你說了什么?現在,可以如實告訴我了吧…”俞通源神情沉重的看著張翚。
他本來就很奇怪,錦衣衛是怎么上島的,就算上島,他們又是怎么悄無聲息的摸到這邊的。
就算摸到了,錦衣衛又是怎么做到,讓帥賬外的士兵,視而不見的。
而直到今天,在接到讓他返京的圣旨,并且了朝廷冊封了張翚呂宋北口暫代指揮同知的圣旨時,這一切的矛頭,都指向了張翚。
“俞叔,侄兒也是有苦難言,不得不如此…”
張翚一臉糾結,他當然也很痛苦,廖永忠那么費力的培養他,反倒最后,他明知道廖永忠要出事了,他卻不敢和廖永忠通氣,甚至連錦衣衛抓人時,他就在一旁看著,連阻攔都不敢。
“是你把錦衣衛帶來呂宋的吧。”
俞通源語氣沉重的詢問道。
張翚點了點頭,腦袋耷拉在下邊,泣不成聲的說道:“俞叔,您是知道的,廖爺爺他口碎的毛病,不是一天兩天了,早些年,沒人會在意這些,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呂宋使者進京,把廖叔在呂宋做的事情,事無巨細的全部報給了朝廷,我們遲遲無法融入的淮西派,他們想要用這個由頭,奪走我們巢湖的最后一點權力…”
“水師不能丟啊,俞叔,水師丟了,我們巢湖在朝廷上,就永遠抬不起頭了。”張翚雙手抓著俞通源的手,眼淚止不住的掉在俞通源的手背上。
吧嗒,吧嗒。
俞通源苦笑一聲道:“是啊,咱們兄弟,什么時候真正融入過他們淮西,但是你把廖永忠送到京師問罪,你就能守住水師了?”
“你也知道,他們的目的是水師,我們有的退嗎?”
想起多年征戰生涯,想起父輩的榮光,兄長的威風,卻不料今日,連這最后的身家性命,都要被人惦記。
甚至不惜血染刃也要奪走。
“我們沒得退…但是…”
張翚低著頭,糾結的目光看著俞通源。
“太子許你承諾了?”俞通源顱內大震,張翚是見過朱標之后,才發生的這些事情。
而現在,張翚胸有成竹,很是堅信,自己能守住巢湖水師,這個自信,有且只能有一個來源。
朱標和他說了什么?
微微點頭,張翚嘆息道:“太子說,廖爺爺多行不法,沒有敬畏之心,朝廷已經忍他很久了…”
“太子還說,他也不愿意看見巢湖水師落到淮西派的手里。所以…”
張翚話音未落,俞通源嘆息道:“所以你就把你廖爺爺賣了?”
“俞叔,我有的選嗎?還是廖爺爺有的選?他如果一怒之下,聚兵反抗,巢湖,還有的活嗎?”
“我也沒得選,我們巢湖在朝中愈發失勢,根本原因,難道不是因為我們沒能走到某些核心位置,才會愈發失勢。”
“如果巢湖背后有殿下護著,朝廷上,誰能把巢湖如何?”
……
“所以,你就是這樣,把廖永忠抓了的?難道朝廷真的打算廢棄水師?還是用陸戰能人,去打海戰?”
陳楚聽著朱標講的故事,一臉迷茫的反問道。
廖永忠這人,他也記不得自己見沒見過了,但大可能是沒見過的。
但聽朱標的描述,這人好像確實有點問題…
“虧你想得出來,陸戰能人,去打海戰?我不知道你為什么把大海看到那么重要,但我知道,貿易很重要,財富也很重要。”
“所以,水師是一定要發展的,民間不下海,不代表朝廷不下海,在來這里之前,我在東宮提審了幾個倭寇。”
“有個不好的想法,你給參謀參謀?”
朱標對廖永忠是沒什么好感的,最主要的是,廖永忠對老朱或許還有點尊敬,但對朱標的尊敬,少之又少…常常以長者自居。
一次兩次的,朱標還能忍著,這次數多了,誰受他那鳥氣。
原本就要廢掉廖永忠的,但因為呂宋的事情,不得不用他,而去了呂宋之后,朱標又發現了新的問題。
一個對自己不夠尊敬的將領,統兵在外,挖礦耕耘,萬一哪天…哪不是虧死了…
這才有了,朱標在巢湖派系中找尋可能成為自己心腹的人,也好給未來打好基礎。
“什么想法?”
陳楚一臉狐疑的目光,看著朱標道。
“還記得我和大表哥吵得面紅耳赤,為了退伍將士的恩養問題,差點斷了軍改嘛?”
“自從提審倭寇后,我發現個好玩的,比方說,朝廷恩養將士十五年衛國戍邊,拱衛京師。”
“這樣的將士,從成年開始,一直都生活在軍隊中,他們學不會別的東西,智能學會殺人,軍陣。”
“讓他們去從事其他事情吧,又沒有這個技術能力,棄之不用,又可惜的很。”
“按照你的方法,躲在幕后嘛,如果有一個軍隊的嫡系,在士兵退伍的時候,把他們召集起來,進入一個特殊的地方,進行海上戰爭訓練。”
“到時候,這支退伍的軍隊,進入大海,在海上興風作浪,只要控制好了這支力量,我有朝廷的正規軍隊,也有海上的倭寇聽命。”
“這不就是,我想講理的時候,用正規軍去辦事,我不想講理的時候,用海寇去辦事?”
“到時候,那個偷稅漏稅的,被海盜抓了,人沉大海,船貨全收。”
“對了,這樣還能讓朝廷用成破爛的海船,賣給海寇,讓這些破爛海船為內帑斂財,持續發光發熱!”
朱標話音剛落,陳楚吞了吞口水道:“好家伙,你講道理是用軍隊和人講道理的嘛?”
“你讀書讀糊涂了吧,你沒有強大的武力作為后盾,皇帝說話和放屁有啥子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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