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幼宜沒想到,這年頭還有人上趕著把自己的兒子送出去。
“好啊,你既然說他是我兒子,那就讓他跟我走吧。”姜幼宜淡淡地說道。
“你敢!”戰忱淮氣急,這女人居然想拐走他兒子。
姜幼宜無語,“明明是你說他是我兒子,跟我走不是很正常嗎?怎么就說成是我拐你兒子了呢?”
“你!”戰忱淮說不過姜幼宜,只得氣狠地說道:“你把這里當成家會死啊。”
“會。”姜幼宜答得斬釘截鐵。
要是小崽子死活不肯跟著自己走,她早跑路了。
戰忱淮冷著臉看著面前這個軟硬不吃的女人,心里很是郁悶。
這女人怎么這么固執?五年前她拼命爬上他的床,五年后她對他又棄之如履。
難道這女人喜歡玩欲擒故縱?!
戰忱淮臉色變了又變,像是萬花筒一樣。
“你要嘛就讓我帶著澄澄和落落離開,要把就三個寶都給我。”姜幼宜冷冷地說道。
反正帶兩個孩子也是帶,帶三個孩子也是帶。
雖然一想起那個孩子竟然是姜溫恬的,心里有些膈應。但經過這幾天的相處,霖霖那個孩子跟她媽完全不是一個樣,很是惹人心疼。
姜幼宜承認,面對霖霖,她確實心軟了。
倒也不全是因為那與澄澄如出一轍的容貌,就很奇妙般,只要那個孩子在身邊,她本就氣悶的心情,竟能獲得片刻寧靜。
“姜幼宜,你做夢!”戰忱淮雖然想把姜幼宜拐回家來,但也不可能讓她就這樣帶走自己的兒子。
dna檢測不會錯的,“霖霖”就是姜幼宜的孩子,怎么就不肯承認呢?
最終,兩人的談話不歡而散。
但姜幼宜是打定了主意,明天天一亮,就帶著澄澄和落落離開。
兩個小團子得知自己要和媽咪離開后,都有些不舍。
他們舍不得忱淮爹地,同樣也舍不得霖寶。
“霖寶,明天我們就要走了。”深夜,三個小團子并排躺在床上,內心都很是不舍。
“那你們還會來嗎?”霖寶難過地低下頭。
澄寶和落寶面面相覷,一時無言。
說實話,他們也不敢保證,畢竟媽咪那么討厭忱淮爹地,現在能在這里拖個幾天,都是托“霖霖”受傷的福。
“澄寶,我們還調換身份嗎?”霖寶可沒忘,他們至今還調換著身份來著,就連姜媽咪和爹地都沒認出他倆。
澄寶搖搖頭,“霖寶,我想跟媽咪回家去了。”
“哦,那好吧。”霖寶不再說話。
三個小團子一時之間都沒有說話,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澄寶和落寶受不住,終沉沉睡去。
霖寶翻來覆去沒有睡意。
這段時間,他和姜媽咪生活在一處,媽咪的溫柔是他過往所向往,且沒有的。
他很喜歡姜媽咪,很想和澄寶、落寶成為一家人。
當他聽說自己是姜媽咪的孩子,內心是喜悅的。
但是姜媽咪卻不喜歡他,甚至厭惡他,還口口聲聲說全世界的男人死光了也不要嫁給爹地,也不想給別人養孩子。
姜媽咪不喜歡自己,自己真的很沒用,沒辦法博得姜媽咪的喜愛。
霖寶越想越傷心,他把頭埋進小被子里,捂著嘴巴嗚嗚咽咽地哭泣起來。
霖寶壓抑地哭聲把澄寶給吵醒了。
“霖寶,你怎么了?”澄寶揉了揉眼睛,從床上坐了起來,睡眼稀松地問道。
霖寶沒說話,悶悶地哭聲從被窩里傳了出來。
“霖寶,霖寶,你怎么了?”澄寶覺得不對,上前扒開霖寶的被子,只見霖寶臉色蒼白,嘴唇發紫,整個人哆哆嗦嗦的,哭聲也越來越弱。
“媽咪,霖寶不對勁!”澄寶嚇得從床上跳下來,撒開腳丫子跑去找姜幼宜。
小落寶也被吵醒了,她見霖寶的模樣慌了神,急忙抱著霖寶,讓他躺在自己的腿上,能睡得舒服一點。
“霖寶,你一定要堅持住,媽咪的醫術很厲害的哦。”小落寶喃喃自語地安慰著已經意識不清的霖寶。
“我跟你說個秘密哦,媽咪就是落燈神醫,各種疑難雜癥都可以找媽咪治,一定能被治好的。”為了不讓霖寶的意識完全消散,小落寶喃喃自語地說著,但她的眼眶通紅通紅的,卻忍著不讓自己落淚。
姜幼宜被澄寶拉了過來,一進門就見到這幅景象。
“媽咪!”一見到姜幼宜,小落寶就再也忍不住眼淚,如斷線的珍珠一樣,從臉頰上滾落。
“媽咪,霖寶醒不過來怎么辦,你快點救救她!”落寶哭著拉住姜幼宜的手臂,哀求道。
“別著急,媽咪會救他的。”姜幼宜安撫著小落寶的情緒。
隨后,那拉過霖寶的手臂,伸手給他把脈。
漸漸地,姜幼宜眉頭皺得越來越近,眸中似乎有一抹異色一閃而過。
這時,戰忱淮也走了進來。他坐在小床邊,一手拉著霖寶冰涼的小手,詢問道:“孩子怎么樣了?”
姜幼宜沒有說話,只是扭頭震驚地看著戰忱淮,眸子里有著一絲莫名的情緒。
怎么會?這孩子身上的病狀竟然和落寶出奇的一致。
難道霖寶真是自己的孩子嗎?
姜幼宜猛然想起自己那個夭折的孩子。
會是他嗎?只要一想起那個來不及看見世界的孩子,姜幼宜把脈的手指都在微微顫抖。
“姜幼宜,你怎么了?”戰忱淮注意到姜幼宜復雜的神色,連忙問道。
難道霖寶突然病情加重,治不好了?
不可能啊,之前還給姜北辰看過,除非姜北辰是庸醫!
想到這,戰忱淮的眸光更是不善。
“沒事。”姜幼宜回過神,不管怎么說,先救孩子要緊。
“你想出去吧,別讓人來打擾我。”姜幼宜一改往常的神色,面容肅穆的壓出一套針,并對戰忱淮下了逐客令。
戰忱淮倒也聽話,和兩個小團子出去了,將安靜的空間留給了姜幼宜。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姜幼宜額頭上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咸澀的汗水流入眼睛里,刺得眼睛生疼,幾乎睜不開,而她又騰不出手來擦拭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