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用完了午膳倪代柔便安排她們先去休息,一路也是累的。
賀妹沒有推辭,到了后院里面休息了,睡之前還是有些羨慕倪代柔兒女雙全、子女各個不差的。
老夫人的生辰是在三日后,倪代柔在這天晚上已經將一些東西都確認采買了,下面的管家又用了一天的時間將東西跑完,讓人送上門。
剩下的時間就是倪代柔確認請帖是否都發了出去、東西如何擺放、菜單以及忌口等事情。
下面的丫鬟小廝忙忙碌碌的。
龐陽也在這天找到白果,詢問道:“龐陽應該給老夫人準備什么禮物?”
龐陽屬于半個家臣,是要準備禮物的。
“藥鋪中前幾日收上來一根五百年往上的人參,龐陽哥送這個就可以。”白果這樣一說身后的戈音就明白了,迅速讓小丫鬟去取來。
龐陽頓了一下說道:“龐陽稍后將銀錢還給三小姐。”
武將的俸祿在文官之上,即便是武散官。
白果沒有拒絕,點了點頭說道:“祖母的壽宴可能要龐陽哥招待武將了。”
這一批新晉的武將白家也是邀請了的,連同以往的武將世家,而白玉堂是文官,禮儀上不會出錯,但是這對這些新晉的武將來說多少有些刻意。
但要是龐陽來招待就沒有那些問題了,顯出了白家對武將的重視,也讓龐陽有機會和這些人敘舊。
龐陽并不會想這么多,只會在聽完白果的話后認真回道:“龐陽會的。”
等小丫鬟將人參拿給龐陽,龐陽這才離開。
而白果也回了后院中。
老夫人壽辰當日男女分席,來的人絡繹不絕、座無虛席。
將武官交給龐陽之后白玉堂剎那間就省下了不少心,只需要露一個臉就成,而這些武將也挺高興的,赤忠大將軍親自招待,這說出去都有面子。
白果在女席這邊跟著倪代柔和賀妹招待,近午時的時候白果才被白明芷悄悄拉下去用了點糕點,白明芷看著白果將一盞的茶水都喝完了,頓時心疼道:“三姐一會兒還要過去嗎?”
她也就是最早的時候跟著倪代柔繞了一圈,后面她就和小姐妹們一起玩去了。
“等一會兒開宴就好了。”白果并沒有覺得有多累,更何況有倪代柔擋著,她這個郡主倒是清閑的很。
白果出去的時候宴會已經開始了,倪代柔悄悄說人來的差不多了。
這個季節北方花少的可憐,能看的也就是那幾樣。
能玩的倒是不少,但今日來的多是朝廷命婦,少有會真的去玩的。
白果跟著入席,倪代柔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她并不需要操心。
白明正第一次見到這么多人的席面,比他爹那次和堂姐那次還要多!
白明正不想要在男席這邊待著,就一直想要去找白果,白明鴻將人按在椅子上,“你若是敢過去,往后別想出門!”
同時白明鴻心中一片惆悵。
白明正的年紀也不小了,怎么就不能和別的弟弟學一學?!
就比如……
白明鴻看向了白明磊,小小年紀,前能和被帶過來的同窗聊的盡興,后能被白名堂帶著招呼父輩的同僚。
姿態恭敬言語得體,只是初看就覺得是一個穩重且自持的人。
這般想著的白明鴻看向了白明松和白明輝。
白明松極為老成,八面玲瓏將所有的人招待的挑不出一絲的錯處,禮儀規范溫和大氣,讓人看一眼就心生好感,更是心中贊嘆不已。
白明輝很少說話,但是帶著一些笑意時又讓人忽略不掉他。同窗之間被人詢問學識時他也能用極其簡短的話語讓人聽的恍然,若是被反駁也能認真的傾聽,理解其中。
白明紹感受到了白明鴻的視線,跟著看了過去,又緩慢的移了回來。
曾經他以為自己的身份是得天獨厚的,京都的消息傳出來他才知道什么叫生死之間。
后來他一直都在想,若是那日不是他的身份,是不是龐陽早已經讓他再無開口的可能了?
也是那個時候他才清楚,身份不過是微不足道的東西,或許能庇護他一次倆次的,卻不可能一直庇護。
而他若是一直那般心性,遲早要惹出大禍來。
在前倆日在見到京都白明紹更是了解了身份不算什么。
在這里,人人都能讓你低頭,也能讓你再無開口的可能。
這里的人,比鳳州的更要厲害,也要他更加的小心。
若是以前,他怕是開口就會得罪人,可現在,白明紹知道自己不會了。
他懂得了謙和,也懂得了什么叫人生無常。
同樣他懂得了什么叫做君子端方、溫潤如玉,什么叫做出眾。
在他還在為了自己的身份就沾沾自喜的時候,比他杰出的人早已經出類拔萃、望不可即了。
白明紹垂下了眼,又禁不住看向了那道不知道拔高了多少的身影。
氣場肅殺,寒氣逼人。
凌厲到讓人覺得是在對著一把開刃的刀鋒。
在武將中,他的禮儀用的剛剛好,不會讓人覺得虛,可也不敢在輕看這個人。
他甚少開口,可讓人感受不到他身上的輕視,反覺得這個人就該如此的冷然。
可白明紹是知道這個人不是的。
在白果面前,他全身的寒芒收起,只余下全部的柔軟。
那是不為人知的一面,獨屬于一人的。
也唯有那一人才能讓他如此。
除卻這人,他森冷如鐵、殺伐決斷,刀飲血飽到絕無可能有心軟。
白明紹眼中有些復雜。
他想不明白當初為什么就偏要找這樣的人麻煩。
也想不明白白果是怎么讓這人一心一意的聽話。
龐陽今晚感受到了很多的視線落在他身上,可只有一道格外的復雜。
龐陽看了回去,讓走神的白明紹回神,先一步溫和的笑了笑。
龐陽點了一下頭算是回禮,便再次聽同桌的武將說著京都規矩麻煩人也麻煩。
還有人說學規矩學到想殺人,看到文官就想打。
龐陽并沒有接話。
他是比較特殊的存在,他學的東西很多,懂得也很多。
“赤忠將軍的衣服是哪里做的?”有人突然問了起來。
其他人也紛紛看向了龐陽,他們初到京中,多是陌生的。
對他們來說什么衣服不是衣服,可文官卻偏要扯什么影響不好,不符規制。
他們進京沒多久,人已經快要被文官逼瘋了。
龐陽報了店名,視線在在場的人身上繞了一圈,心中就明白了一些。
他的一切都有白家幫忙操辦,除了上朝之外其他時候過的和以往的日子沒有什么不同。
所以他其實并不能理解這些人初到京中的艱難。
但是他現在能看出來這些人過的不好。
而這個問題在場的人也意識到了,在看向龐陽的時候分外的羨慕。
有人在京都還是方便了不少的,就說是衣服都能極快的找到合適的店鋪做出來。
“聽人說龐將軍是京都的人?”有人問了起來。
龐陽搖頭,說道:“六歲的時候跟著老夫人到了鳳州。”
有人是知道一些事情的,不由得問道:“當年康樂郡主真的差點病死?!”
武將說話是沒有多少顧忌的,但是龐陽最近偏就聽不得這個字眼,所以幾乎是剎那眼神銳利的就追了過去,像是要殺人。
這人也猛然反應過來,極快的賠笑道:“將軍莫生氣,末將一時口快!”
其他人也跟著趕忙打圓場,同時對說話的這人也不喜起來。
他們是不會規矩,但不是不懂得,在人家老夫人壽宴的時候詢問人家孫女當年是不是差點病死,這種事情他們可做不出來。
桌上有人心直口快,直接說道:“你不就是想要巴結嚴將軍。”
嚴將軍就是嚴任,在這一次中被封了五品。
而經歷了京都中繁華和規矩之后,有人就學會了怎么在京都中生存,自然也就盯上了將軍府這高門第的地方。
滿門忠烈,天下盡知。
這樣的影響力可不是一般地方能有的。
龐陽眼眸在桌上掃了一圈,所有人都安靜了。
本應該是爭吵起來的時候,卻是突然之間像是斷層了一樣。
那一眼飽含警告,也飽含壓迫以及震懾。
這個時候沒有人會挑釁‘赤忠大將軍’的威嚴,也沒有人敢挑戰龐陽的實力。
而女席這邊有小丫鬟告知定西王妃來了。
倪代柔和白果到門口迎接,就看到從馬車中走下來十分溫婉的定西王妃,而在看到白果和倪代柔之后,定西王妃也是笑道:“康樂郡主,白夫人,本宮來給老夫人賀壽。”
身后的宮女將一個禮盒遞上前,白果親手接了,在人前很給面子的笑著回道:“王妃里面請。”
定西王妃今日上門賀壽不過是想要打破京都中定西王和白果不和的言論,白果自然不會在這件事上有什么意見。
畢竟不管是金林州還是其他幾州,定西王的威名有和沒有還是有區別的。
定西王妃也沒有推辭,走在了白果和倪代柔的面前。
老夫人在聽到消息的時候就已經往出走,剛好在前院的時候碰到,對著定西王妃行禮說道:“老身見過定西王妃。”
定西王妃并沒有托大,將老夫人扶起來,笑道:“今日是小輩前來給老夫人賀壽的,老夫人萬不可這般多禮。”
這話是抬舉了白家,也是在說她和白家的關系好。
老夫人自然也聽出來了,并沒有讓定西王妃尷尬,邊笑邊道:“王妃上座。”
定西王妃推辭了一番,最后坐在了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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