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長刀就要刺穿太妃的胸膛,下一刻,只聽一聲吼叫,刺來的攻勢硬生生中途停住,長刀咣當一聲,掉落在地。

珍太妃驚魂未定,怔怔瞧著轎簾被撩開,露出一張俏麗的小臉。

“太妃您沒事吧?”

安芷寧捂著肩頭的傷勢,臉色蒼白,“山匪已經盡數剿滅了,太妃可以放心了。”

珍太妃眼神閃了閃,“你是誰家的丫頭?”

安芷寧一頓,低頭道:“民女是丞相安正謙之女。”

珍太妃眼神一閃,轉頭跟一旁的嬤嬤對視一眼,意味深長道:“那,安若晚是你姐姐?”

聽到這話,安芷寧似是不知道一般,驚喜地問:“太妃認識我姐姐,怎么沒聽姐姐提過?”

太妃沒有多言,只淡笑著道:“多謝你出手相助。”

安芷寧忙道:“我也是正巧路過,想去青山寺上香,沒想到竟遇到這種事,太妃沒受驚吧?”

珍太妃看了一眼她肩膀上的傷口還在冒血,轉頭朝嬤嬤使了一個眼色,嬤嬤會意,起身離開。

太妃這才看向安芷寧,“既是同路,正好本宮隨身帶了太醫,你為了救本宮受傷,就在本宮車駕上醫治吧。”

驚喜猛地在安芷寧眼中一閃,又被她狠狠忍了下去。

“多謝太妃。”

等到從青山寺上完香下來,天色已經黑了,珍太妃特地把安芷寧送到相府車駕上,才拍著她的手道。

“你這丫頭與本宮很投緣,正好過幾日本宮生辰,不知你是否愿意參加?”

安芷寧眼睛一亮,忍了又忍才勉強端莊道:“是芷寧的福分。”

等到目送珍太妃一行離開,她眼里的野心才一覽無余。

一旁的露珠也開心道:“恭喜小姐,到時候在生辰禮上肯定能見到王爺,得到王爺青睞,成為未來榮親王妃對小姐來說,還不是易如反掌?!”

安芷寧揉著肩膀的傷勢,眼里閃過一瞬間的狠戾。

“若是順利,也不枉費我費盡心力做這么一場戲了!”

這幾日安若晚鎮國公府跑得勤快,丞相夫妻雖看在眼里,到底是看自己丈人,也不好說什么,只能隨意她來去。

倒是安若晚,這日回來晚了一些,懶得走正門興師動眾,干脆從后門翻了過去,未曾想,一眼瞧見劉嬤嬤和宋志明隱在樹后說話。

她立刻找了一角躲起來,細細探聽。

只見劉嬤嬤面上滿是責備,“你來做什么!我警告你莫要給芷寧惹麻煩,不然我饒不了你!”

宋志明卻聽不得劉嬤嬤的廢話,直接從懷里拿出許多銀子來。

見到這一幕,劉嬤嬤才變了臉色,“你這些錢從哪來的!”

嘴里的話雖如此,可手上卻早已將銀子塞進了懷里。

裝完銀子以后像是剛反應過來一般,“你這段時間給我安分點!那小賤蹄子回來以后變得不太一樣,我們可不能在這種時候給閨女拖后腿。”

“你怕什么,我這段時間手氣不錯,這些都是我贏下的,你就放心吧,我自有分寸!”宋志明卻壓根沒有將劉嬤嬤的話放在心上,還不忘在劉嬤嬤屁股上揉了一把。

“我如今的本錢多了,只會越贏越多,等我贏到足夠多的錢,定要帶著你和芷寧離開這勞什子相府。”

說完宋志明還不忘朝著地上啐了一口。

劉嬤嬤卻給了他一巴掌,“別忘了如今芷寧還占著相府庶女的名號,若是離了相府,誰又知道芷寧是什么身份!這種話以后決不能再提。”

見劉嬤嬤仿若動了怒氣,宋志明才正色了幾分,“好好好,不說就不說,真不知道一個相府有什么好的,比不得鄉下的自由自在!”

“你知道什么,芷寧如今借著相府的身份,你可知能得到何種親事?榮親王你可聽說過?”劉嬤嬤眉飛色舞的模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安芷寧已嫁進了榮親王府中。

宋志明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般,眸間涌出狂喜,抓住了劉嬤嬤的雙手,“你說的可是真的!哈哈哈,那我豈不是就要成為親王的丈人了?以后想要多少錢就有多少錢!”

劉嬤嬤瞧見宋志明這副模樣,還不忘仔細叮囑道:“你先別高興的太早,如今就算這樁婚事能成,芷寧也是個側妃,頭頂還壓著安若晚那個賤人!我們要替芷寧想辦法,盡快搞定安若晚!”

聞言,宋志明卻發出一聲冷哼,“不就是個安若晚,我可是她老子,想要收拾她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別怪我沒提醒你,那個小賤人和以前不一樣了,一個不小心就要在她身上栽跟頭。”劉嬤嬤也說不上來安若晚究竟哪里變了,只能這般叮囑了兩句。

誰知宋志明仍是不信,“再怎么橫,她也是被老子打大的,更何況上次將她賣給窯子的時候,雖然被她給逃掉了,可是如今她的賣身契還捏在老子手里,要殺要剮不還得聽老子的?”

劉嬤嬤這才松了口氣,她怎么給忘了這茬事,有了賣身契,就不怕安若晚能翻起什么風浪來。

兩人又商量了許久該怎么對付安若晚,宋志明才滿臉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就讓劉嬤嬤先回去了。

等到他們都離開后,安若晚才從暗處現身,想起他們方才商量的事情,冷冷勾起嘴角。

前世就是因為那份賣身契!

讓她再次流落到了吃人的魔窟,她被逼無奈,奮起反抗,卻在爭執途中流產了一個三月大的孩子!

那種痛徹心扉的痛苦,此生她必定千倍百倍報復給宋志明一家人身上!

次日清晨,相府門外傳來一陣匆匆的腳步聲。

“夫人,天大的好事,珍太妃給咱們小姐遞帖子去參加生辰禮了!”

早就在正廳候著的安芷寧猛地站起身,快步走過去,不等管家反應,就劈手奪過他手里的帖子。

瞧見上頭的名目不再是安若晚,而是相府二小姐安芷寧,她那點喜悅壓都壓不住。

管家看著她遮不住的喜悅,忙道,“太妃還特地托人給小姐送了一串翡翠碧玉項鏈,讓小姐務必在生辰禮的時候帶上!”

“芷寧,這是怎么回事?”孟知意瞧著眼前這一幕暈了頭。

東西既然送來了,自是代表榮親王府,可前幾日那青峰過來后,不是還信誓旦旦稱安若晚才是榮親王府唯一的女主人?那今日這一出又是什么情況。

瞧出孟知意眸間詫異,安芷寧才一副羞答答的模樣開口。

“那日在去青山寺的路上,碰巧遇到珍太妃遇刺,我及時出手,救了太妃,珍太妃心中感激,才會送來了請帖。”

聞言,孟知意又急又擔心,忙嗔怪道:“你這傻孩子,這么大的事情,為何不與娘說?女孩子若是身上留了疤痕,終究是不好的。”

安芷寧搖了搖頭:“不妨事,能救太妃,是女兒的福氣。”

話音未落,就聽到外頭急急地一道聲音響起。

“我聽說太妃娘娘送帖子要讓芷寧做榮親王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