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峰的目光,甚至都沒落在這二人的身上,“王爺的馬車,自是只有將來的王妃才能上,也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坐上我們王爺的馬車!”

“你!”

彼時,安若晚已經登上馬車,居高臨下地睥睨著馬車下的人,“母親,您還是快帶著您的寶貝女兒,坐到相府的馬車里去吧。”

臨了,她撂下一句話轉身進了馬車內,“你也不嫌丟人。”

這句話傳進孟知意的耳朵里,實在是把她氣了個夠嗆,卻又無可奈何!

安芷寧死死地咬著唇瓣,她如今這樣被羞辱,她一定不會放過安若晚的!

她陰狠的目光,透過馬車想要將里面的人刺穿!

安若晚,你得意不了多久了,咱們走著瞧!

馬車內,經歷過方才那件事,彩環顯得有些慌張。

“小姐,奴婢還是害怕……”

安若晚氣定神閑地吃著,馬車上備下的糕點,“怕什么。”

彩環緊張的抓著手帕,“若是二小姐真的要在宴會上害您,到場的人那么多……奴婢是怕……”

“怕小姐您的名聲……”

安若晚笑了笑,滿不在乎,“成婚當日,我攔下王爺的馬車,說要另嫁他人,外頭早就議論紛紛,我原本的名聲又能好聽到哪兒去?”

馬車來到鎮國公府外,外頭停了不少前來賀壽的馬車和轎子,熱鬧成一片。

安若晚下了馬車,一眼便瞧見坐在輪椅上的人,“王爺!”

顧北塵身著一襲白色的錦袍,衣擺繡著青色的竹葉,發髻戴著的漢白玉的玉冠。

他這副樣子,更像是個文縐縐的文人,而不像是沙場征戰的將軍。

“嗯。”顧北塵淡淡地應道:“進去吧。”

安若晚主動推著顧北塵的輪椅,向鎮國公府的府門里去。

直到人潮的聲音小了些,安若晚才猶猶豫豫地開口,“王爺,那日……”

話到嘴邊,安若晚又覺得,這算不得什么大事,“沒事了……”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不用擔心,一切自會消解。”

雖不明白顧北塵的意思,安若晚仍舊是嗯了一聲,推著他進了園子。

今日鎮國公府的園子里好生熱鬧,光是國公府的親朋席間已然滿座,還有不少朝中大臣,也都陸陸續續地前來慶賀老太太生辰。

“晚兒表妹!”

宋璃今日穿著鵝黃色的襦裙,氣色比往日都要紅潤,她見到安若晚分外高興,“你來了……”

她到了跟前,看到安若晚推著的,坐在輪椅上的顧北塵,連忙行禮,“見過榮親王殿下。”

顧北塵不喜人多,抬眸對安若晚道:“你先隨你表姐去吧,本王這里不用你照顧。”

得了顧北塵的“特赦”,安若晚立刻站到宋璃身邊,“那我就先同表姐去看看外祖母,王爺你……”

“安小姐放心。”

青峰上前一步,“王爺有屬下照顧。”

“那好,青峰王爺若有什么事,你即刻來尋我。”

“是。”

宋璃牽著安若晚的手,穿過園子向后宅里面去,“榮親王爺似乎對你很上心,這我就放心了,有人護著你,也不至于叫你在相府的日子太難過。”

“我一切都還好。”安若晚瞧著宋璃,“我看你的身體是大好了,現在都不大咳嗽呢。”

“有你給得藥,自然是全好了。”宋璃看著安若晚,滿眼是止不住的笑,“我現在也只偶爾咳嗽,身體也比從前不知好了多少。”

“晚兒表妹!璃兒表妹!”

還沒到后院,兩人就被往前院走的宋尋川攔住去路。

宋尋川身邊還帶著兩個男子,安若晚似乎是覺得有些眼熟,卻又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那年紀稍小的男子,跑到宋璃身邊,露出幾顆潔白的牙齒朝著她們笑,“姐,你身體好了,咱們過兩日打馬球去吧?”

“晚兒姐姐也一起去!”男孩探出頭,討好地對著安若晚笑起來。

宋尋川笑罵,“你姐姐身體才好,你可要慢著些折騰才是!”

宋璃掏出手帕,擦了擦宋澤禹額頭上的汗,轉頭對安若晚笑道:“表妹莫要見怪,我這弟弟才到束發之年,正是熱衷于玩鬧的時候。”

“是,二叔讓他去學堂,可把他難倒了。”

宋尋川在了一旁揭宋澤禹的老底,“一早就求著我帶他去軍營。”

“大哥!!”宋澤禹面皮薄,扭頭就沖著宋尋川追了過去。

遠處有些沉默寡言的人,安若晚現在倒是認出來了,上輩子她與這個表哥,大抵只見過兩三面。

每次見面,她這位表哥都板著一張臉,沉默寡言實在不愛說話。

只是她知道,上輩子宋淵拼死護住鎮國公府,殺出一條血路,可惜信了安芷寧的話,帶著人回來投降,盡數被斬殺!

相府為了榮耀,骨肉至親都能推出去做踏腳石,當真是害人不淺!

安若晚眸色漸深,這輩子那一家子害人精捆在一起,別想再傷害她外祖父家一分一毫!

“晚兒表妹。”宋尋川搭著宋淵的肩膀對她道:“這是你小舅舅的大兒子,宋淵。你們還沒見過吧,他也是前些日子剛隨我從邊關回來。”

安若晚彎一下眼眸沖著面前的人笑起來,“晚兒見過小表哥。”

……

對面的人沒什么反應,宋尋川抬起胳膊給了他一肘,“你啞巴了?這是你親表妹,我在邊關的時候不是同你講過了?”

宋淵想起來前幾日安芷寧給他寫的信,心里對安若晚莫名地不喜,“她不是我的表妹,芷寧才是。”

此話一出,周圍靜默了片刻。

宋尋川向來嘻嘻哈哈的臉色沉了下來,“晚兒表妹,本來就是安芷寧的母親強行調換,才在鄉下吃了不少的苦!她才是我們的嫡親表妹!”

宋璃原本溫和的臉色,因為宋淵的一句話淡了下來,“阿淵,你說這話,當真是要傷了晚兒表妹的心了。”

“不礙事的。”

安若晚突然笑著開口,“畢竟我同小表哥從前從未見過,我也只當璃兒姐姐是我的表姐,尋川哥哥是我的表哥。”

這話聽在宋淵心里,他怎么都覺得別扭,可又不好再開口。

宋澤禹是個鬼靈精的,在旁邊探頭道:“還有我,我是晚兒表姐的表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