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晚斷然拒絕了他,“你和彩環先替我去王府送消息,晚了就來不及了。”

馬車在城內稍停片刻,安懷明和彩環下了馬車,馬車立刻向城外奔去。

彼時皇宮內。

大臣們病倒了一大片,宮內的妃子也有染上時疫昏迷不醒的。

宮內亂作一團,直到安若晚給顧北塵送來消息,他才讓宮內御醫配出時疫的藥。

“王爺,今日宮內無人再發病,這是京城里爆發了大面積的瘟疫,擴散速度極快,讓官府很是棘手。”

青峰聲音頓了頓繼續道:“王妃這些時日在京中替百姓診治瘟疫,可發病的人越來越多,屬下擔心王妃會被別人盯上。”

“這場時疫無緣無故爆發,來得奇怪。”

顧北塵微蹙著眉頭,想到安若晚還在京城中,“青影他們沒有護在安若晚左右嗎?”

“回王爺,他們還有任務在身……無暇顧及王妃。”

顧北塵指尖點了點椅背,“你出宮一趟,找到她,替本王將她護住。”

青峰眼中閃過猶豫,仍舊低垂的眼眸應聲,“是,王爺,屬下這便出宮。”

安若晚進了城郊外密林,這里是金翅蟲巢穴之地。

雖外頭天光正亮,可這密林里頭,繁枝樹葉密布,一眼望進去,似乎是一片墨色深不見頭。

她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的,立刻踏進密林中!

金翅蟲一般生長于密林深處,潮濕有水的地方,安若晚向密林深處而去。

直到一個時辰后,日頭向西邊落去,映照出密林中一抹晚霞,安若晚到了一處山洞外。

她正想踏進洞中,忽得一支箭從洞內射出!還好她反應夠快,側身躲開了!

察覺洞內情況不對勁,安若晚立刻轉身,藏到一棵粗壯的大樹后!

幾乎是她藏好的瞬間,從洞內跑出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

“站住!你以為知道了門主的秘密,你還能逃得脫嗎?!”

有兩個黑衣人旋即從洞中追了出來,舉著手中的劍沖著男人捅去!

男人渾身是傷,忽然停下逃跑的腳步,轉身持劍而立,布滿血污的臉上,神色冷凝,“他背叛黑鷹,以為自己會落得好下場嗎!”

那兩人卻不想同男人廢話,“門主要你的命!你也別怪我們要殺你!”

兩人齊齊沖著重傷的男人而去,忽然二人鼻尖聞到一股異香,身體一軟,兩人舉著劍嘭的在男人面前倒了下去!

即便是身受重傷,他仍舊反應機敏,舉劍殺了昏過去的兩人,他才目光冷凝地看向周圍,“什么人?滾出來!”

“我救了你的命,你就是這副態度?”

安若晚從樹后走出,看了一眼地上被他殺掉的兩個人,“我無心聽到你們的對話。”

白俞染著血色的眸子盯著安若晚看了好一會,就在兩人僵持不下之際。

嘭!

白俞身形一軟,倒了下去!

安若晚走上前去,蹲下試探過白俞的鼻息,她挑了挑眉,還有氣兒。

……

夜幕降臨,整座山林中的溫度驟降下來。

山洞中的柴火燒得噼啪作響。

白俞只覺渾身劇烈的疼痛席卷而來,他從昏迷中疼的醒了過來。

睜開眼睛恢復知覺,白俞看到洞中柴火燃燒的火焰,又看向坐在對面的女子,一雙冷眸盯向她。

察覺到白俞醒過來,安若晚扔給他一個早就烤好的番薯,“將就著吃吧。”

摸著懷中還溫熱著的番薯,白俞沒有動作。

安若晚瞥了他一眼,用木棍撥弄著噼啪作響的火堆,“我沒下毒,想讓你死,我就不會救你了。”

白俞低頭看著手中的番薯,連皮都沒剝,面無表情地咬了一口吃下去。

兩人相視無言,安若晚也不刻意和他搭話,低頭把身上帶著的瓶子擺了出來。

“為什么救我。”

“路過看到他們要殺你,我總不能裝作看不見吧。”

白俞臉上浮現冷笑,“你特地出現在這里,什么人派你來的。”

安若晚撥弄柴火的手停下,瞥了他一眼,“百姓派我來的,怎么?這密林是你一個人的地方,不允許別人踏入?”

……

被安若晚這一句話噎得,白俞半天沒說出話來,“你……為何要進這山里來?”

狐疑地上下打量過白俞,“你是隱居在這片山林里嗎?難道不知道外面瘟疫泛濫,百姓民不聊生了嗎?”

白俞眼神中閃過一抹異色,“所以你是來找金翅蟲的?”

“嗯。”安若晚垂著眼眸嗯了一聲。

白俞瞧著她思索了片刻,“你就是京城中最近盛傳的那個女神醫?”

“神醫不敢當,只不過是做自己該做的事罷了。”

又靜默了良久,白俞掙扎地想要起身,“這次多謝你,我……來日有機會,向你報你救命之恩。”

可惜他一起身,身體支撐不住,又重重地跌了下去!

知道會是這般結果,安若晚只是抬起眼皮瞧了他一眼,“別費力氣了,你的臟腑受了重傷,一條腿斷了,沒死算你運氣好。”

白俞閉眼運氣,只覺得臟腑一陣紊亂,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噗!

只覺得渾身上下似乎被兩只大手揉捏拉扯,白俞面色蒼白如紙!

“都跟你說了,別費力氣了!你想武功盡失嗎!”

安若晚起身走上前,拿出藥瓶把靈泉水給此人喂下,“你怎么也要五日才能恢復行走,強行運氣,只會讓你死得更快!”

白俞胸口上下起伏,飲下靈泉水后,他渾身上下舒服了些,抬眸看向安若晚,“我知道金翅蟲的老窩在哪里,明天我帶你去。”

“你的腿都這樣了,還是好好在這里歇歇吧,我會給你留好足夠的食物,起碼不會讓你在這里被餓死。”

話盡于此,白俞忽然開口,“我有個請求,姑娘能否將我帶出這片密林?”

安若晚站著垂眸看向白俞,勾了勾唇角,“你是覺得我很像大善人嗎,明知你被人追殺,還要帶著你招搖過市,我是怕我活得太久?”

還以為安若晚會一口答應,白俞表情有一瞬間的怔愣,眸底情緒翻涌,“如果我說,我知道這瘟疫由何而來,姑娘可愿送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