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天生膽大,啥也不怕。
有些人天生膽小,啥都很怕。
楚思雨的勇氣則介乎于兩者之間,屬于那種薛定諤的勇氣。
畢竟她這個社恐患者只要一進入人員密集的場所,就會呼吸急促,緊張無比。
但偏偏就是這么個人,又敢獨自一人從大荒王朝偷偷逃出來,跟著陌生的長老跑到衍月仙宗拜師學藝。
還敢在秘境里跑去救一條在外人看來猙獰無比的五階大蛇灰腹紫鱗蚺。
驟然看到那么一個紅臉怪物,楚思雨確實是被嚇懵了,但從石凳上摔下來后,她又突然想起這里是在衍月仙宗。
這可是整個仙域最安全的地方之一了,怎么可能出現那種恐怖的鬼怪?
可當看到蘇槐從隔壁翻過來時,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又消失地無影無蹤。身體里涌出的力氣也悄悄消散。
“不怕不怕,沒有鬼,那是幻覺。”
也顧不得為蘇槐擅自把她抱起來而害羞,楚思雨的小手緊緊地攥著他的衣服。
“有……我看到了……”
“真的沒有。”
“你騙我……”
蘇槐愣了愣,深吸一口氣,從儲物戒指里取出那張自己繪制的鬼面。
“你看,那個鬼其實是我扮的。”
楚思雨看到鬼面的一剎那忍不住顫了顫,隨后就咬著嘴唇看向蘇槐。
“你,你為什么要嚇我呀?”
“我沒想嚇你啊,是你自己要偷看我的。”
“沒有偷看……”
“那你扒著院墻在干嘛?”
楚思雨支支吾吾的,不說話了。
蘇槐把她抱進屋里,放在她的小床上,然后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剛剛嚇壞了吧?”
“現在有沒有好一點?”
楚思雨很想大聲告訴他,我根本不怕!我是個超級勇敢的小妞。
但她開不了口。
因為就在剛剛,她不大聰明的小腦袋瓜子突然發覺了一件讓她無法接受的事情。
蘇槐,這個流氓好像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她生命里一個很奇特的存在。
尤其是在遇到危險時。
蘇槐在,楚思雨社交屬性+99,勇氣-99,是個不怕人,但怕危險的鴕鳥小妞。
蘇槐不在,楚思雨社交屬性-99,勇氣+100,是個不怕艱苦,但很怕人的鵪鶉小妞。
這個人太奇怪了,他一定對自己用了什么讓人難以發覺的迷惑之術!
楚思雨,你是不是壞掉了……
她躺在小床上,小手慢慢挪到被子上,然后迅速一扯,把自己整個蓋了起來。
被窩之神啊,請庇佑我!
蘇槐站在床邊,眼瞅著自家富婆做出這一套自欺欺人的動作,抽了抽嘴角。
他本來不想把鬼臉的事告訴楚思雨,畢竟她也要參加接下來與天寒宮的交流,富婆傻乎乎的,萬一說漏了嘴……
那計劃不就失敗了嘛!
雖然這個計劃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惡趣味,失敗了也沒什么影響。
但畢竟是自己的快樂源泉啊!
……
算了。
誰讓自己前世把富婆娶回家的時候發過誓,永遠都不會騙她呢。
蘇槐伸手對著楚思雨屁股的位置比劃了兩下,但最終手也沒有真的落下。
他扭過頭,開始打量富婆的閨房。
簡單,整潔,在靠窗的位置擺著幾張畫,還有一些染料。
畫畫,算是富婆在煉丹之余最大的消遣,雖然她的畫風奇怪,畫技在蘇槐這個受過現代美術熏陶的人看來也稀爛無比。
蘇槐走到畫布前,看向最新的一張。
上面用黑線條勾勒著一個水潭,一條大蛇,還有三個小人。
整體畫面單調無比,只有兩個小人身上涂了一些稀疏的染料。
坐在水潭邊的小人綠油油的,一看就是曹怡那個喜歡穿綠衣裳的女人。
嚯!那這個展開雙手,將大蛇與另一個小人護在身后的就是他吧?
果然英姿勃發,逼氣十足,即便是歪歪扭扭的線條也擋不住我蘇槐的絕世帥氣!
就是……為什么衣服是用黑色涂的,偏偏腦袋要用黃色填滿!?
誹謗!法官,她誹謗我啊!!!
沒想到楚思雨這小妞表面蠢萌蠢萌的,實際上這么腹黑!暗戳戳地罵我滿腦子都是黃色廢料是吧!?
蘇槐偷偷拿起畫筆,在畫布前搗鼓了好一陣子。
而后才回到床前,伸手敲了敲床沿。
“富婆,那你慢慢睡吧,我先走了。”
“嗯!”
被子里傳出悶悶的聲音,同時還伸出一只小手,手里抓著一個小瓷瓶。
“給你。”
“啥啊,不會是什么毒藥吧?”
小手慢慢縮回去,看樣子是不想給了。
蘇槐恨不得給自己一個耳巴子,喵的,嘴賤慣了,一時沒反應過來。
他急忙握住那只小手,把瓷瓶從她手里摳下來,當場倒了一顆丟進嘴里。
甜的,三品回靈丹,品質很高。
富婆不愧是煉丹奇才,拜入藥靈峰才兩天,就又掌握了一種三品丹藥的煉制方法。
把丹藥嚼碎吞下肚,蘇槐故意發出吞咽的聲音。
“送出來的東西哪還有收回去的道理。”
“就算是毒藥我也吃了。”
“哼!”
得,富婆這么快就學會在床上哼了。
那離躺著哼哼唧唧還會遠嗎!?
蘇槐又對著被子比劃兩下。
“我真的回去了,明天早上再來喊你。”
“嗯……”
房門被輕輕關上。
片刻后,被子里冒出個小腦袋。
楚思雨躡手躡腳地爬下床,打開門縫看了一眼空蕩蕩的院子,然后重新鎖好門,跑到她的畫布前。
代表蘇槐的小人依然丑不拉嘰的,只不過手里多了一朵淡藍色的小花。
而原本代表楚思雨自己的小人卻已經被畫上淺藍色的裙子,精致的五官,背后還有一對五彩斑斕的翅膀……
畫中的她帶著甜甜的笑意,目不轉睛地望著身前那個丑不拉嘰的黃臉男人。
楚思雨伸手戳了戳黃臉男人的腦袋,忍不住發出一聲輕笑……
……
……
沉月谷。
蘇槐當然不可能乖乖睡覺,他才十七歲,他這個年紀怎么可能睡得著!?
更何況,天寒宮的人已經到了沉月谷,作為衍月仙宗的圣子大人,為遠道而來的貴客接風洗塵,是他的職責。
左手鐵鏈,右手鋼鉤。
鬼臉一戴,誰也不愛。
蘇槐找了個沒人的角落,縱身往沉月湖里一躍,潛入水底,開始靜待獵物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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